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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悲傷療癒專家蘇絢慧自小沒能擁有溫暖的親情,因家人在短短兩年間相繼過世、初戀在短時間夭折給她帶來了猶如排山倒海的沉重打擊,讓她一度下定決心放棄生命。她輾轉踏上心理諮商的路,這一路走來,她發現只有療癒自己,才有能力去療癒他人。

蘇絢慧的父母很早就分開,從小,她不知道媽媽長甚麼樣子,她也不是在爸爸的呵護下長大,而是在奶奶、親屬和父親朋友的家庭中成長。

父親的浪子性格讓他無法好好陪伴她成長,也因為一直在變動中的狀態,讓她對愛、對穩定的親情並不太信任,年紀小小的她也要面對自己的恐懼。

在當時的環境,面對這樣一個小孩總會有人不太友善,甚至會說些羞辱的話,比如說她是個連父母都不要的小孩,因此,身邊關心她的大人也不時叮囑她要聽話要乖,要懂得察顏觀色,這樣的經歷讓她的性格比一般人更敏銳更敏感。

奶奶管教嚴厲

飄浮不定的生活環境直到小學一年級才稍微穩定,她轉由奶奶照顧。但是,奶奶年輕時受的是日本教育,對她管教嚴厲,她被責罵被要求的時候多,常常要在短時間內打理好自己,卻從來沒有獲得任何擁抱的撫慰。

“奶奶對我的嚴格管教是因為很擔心爸爸的浪子性格會影響到我。她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如果我不懂得自愛,那我就會像爸爸一樣沒用。結果我從小就有個恐懼,擔心自己會成為奶奶口中那個沒用、被她嫌棄的人。”

這個對她愛之深責之切的奶奶卻突然在一夜之間病逝。奶奶性格堅韌,一直忍耐著自己的病情,還是小孩的絢慧根本看不出來。奶奶的離去不管是對她或姑姑都造成極大的衝擊。姑姑因為沒能跟奶奶好好說再見而陷入了哀傷,對她來說,主要照顧者的離去頓時讓她失去了依靠。

奶奶病逝後,她選擇到台北的姑姑家住。這個決定對她的人生和姑姑的家庭都有影響。

“姑姑家中只是3個表哥,沒有女孩。姑姑習慣了教育男孩,對我的態度和反應會顯得不耐煩,因為女孩子的脾氣細膩,也比較多悶氣,不如男孩干脆,所以我不時和她有情緒上的拉扯。這樣的情況對我對他們都辛苦,表哥也會對我生氣,叫我自愛一點,不要讓他的父母為了我吵架。”

常常自憐
個性封閉孤僻

“那時候的我很失落,很哀傷。我常在想,如果我有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我就不用落得別人這麼講我了。”

那時候的蘇絢慧常常自憐,個性也很封閉孤僻,不太相信外界和別人說的話,是個沉默的小孩,她最常做的就是望著天空歎氣和流淚,但是卻不知道為甚麼。當時的她並沒有沒那麼多智慧和能力去描繪內心世界,只有那個感覺,就帶著那個感覺長大。

上了初中,她很努力地加強自己的能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接爸爸回來身邊,好好照顧爸爸,這也是她最大的夢想。萬萬沒想到,爸爸卻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人世,她在稍後由伯父輾轉告知死訊。這距離奶奶的死亡,也不過是兩年的時間。

“父親過世對我是個很大打擊,我因此更封閉自己,當時我有一個想法:我所遇到的痛苦是別人不知道的,不會有人懂得我理解我。我心裡的世界很黑暗,沒有任何光和人走得進。”

她一直到高中都還處於知道爸爸過世情感上卻不相信這個事實的情況,在十八九歲投稿時撰寫的一篇稿件還寫著:爸爸你等我回家,我會回家接你。她一直都在否認父親過世,還在渴望建構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死過一回

19歲也是蘇絢慧第一次談戀愛,但卻在短短三四個月夭折,原因是家庭健全的對方不能接受她是個家庭背景不穩定的孩子,這進一步打擊她。

“我的家庭背景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我以為愛是不會看這些條件的。那個經驗讓我懂了,要在這個世界生存和競爭要看很多的條件,這些條件會讓你知道你會得到甚麼和值得甚麼。如果是這樣,我甚麼都沒有,那我無法在這個社會生存。19歲是我第一次覺得人生走投無路,第一次很認真決定要自殺。”

“當時的我告訴我所信仰的神:如果你不要把我的命收回去,那我就自己動手。因為你給錯人了。我的命糟透了,如果這命是一副牌,這牌實在打不下去了。”

她開始為自己的死亡作準備,作好準備後,她看到窗外在下雨,天氣陰沉沉的,就好像她的人生。就在她還在埋怨神時,天空突然開了一個洞,有一道光打下來,顯現一個非常安靜的狀態。

“當時我彷彿聽到一個聲音對我說:你是我愛的孩子,我給你這些痛苦就好像這些很厚重的烏雲,可是烏雲上的光是不會改變的,你要有足夠的時間等烏雲散去,要再給自己一點時間。”

那時候,她認為她的人生已經死過一次。她作出了新的決定,決定讓過去的種種成為歷史,從今開始她要過不同的人生。

療癒自己

在療癒自己的路上,蘇絢慧積極嘗試各種方式,不管是團體治療、個人諮商她都去做,她也大量閱讀、書寫和繪畫。每一種方法都陪她走一段路,讓她更貼近自己,也讓她誠實地去面對。

“在療癒裡,誠實很重要,只有誠實地觸碰和接觸自己才會知道,痛在哪裡傷在哪裡,如果一直掩飾,那就會一直看不到痛的地方。

掩飾傷痛藏潛意識裡

“我們常年在這個社會生存,總是把傷痛壓得很深,讓它藏得很隱密,如果走得不夠深便看不到傷痛之處。

在我們的人生歷程裡總是常常在騙自己,告訴自己沒甚麼、不是大事、不在乎不在意,把在意的都掩飾並藏在潛意識裡。如果沒有誠實地去感受去知覺去回看,日子便就這樣過去。”

她說,如果沒有知覺和回看,我們可能會因為一次一次的受傷和防衛而越來越看不見自己比較柔軟的心,也比較容易看不到別人的,這會形成和人之間的關係疏遠。

她在那幾年回看自己的生命歷史同時也思考自己接下來的路。

“社工的工作讓我看到社會很廣的處境和影響,但是卻沒有一個方式去進入人的內心深處。我在安理病房的經驗讓我知道自己渴望接近人,後來就透過唸心理諮商研究所,通過老師和自己的經驗,如何去和人貼近,去看看人的情感上的連接和回應。”

重新開始

蘇絢慧開始轉去唸神學院,希望成為一名傳道人。她不斷從社會工作者身上吸收很多資訊,這些資訊都和自我有關,不停展開自我探索、深入地寫報告,去瞭解自己的家族歷史。在這樣的過程中她吸收了不少看待生命的角度,從過去只是評論評價、判斷轉換成有更多的同理和瞭解,在覺察後看看能否有個新的角度去看待。

她在大學畢業後進入醫院工作,擔任培訓志工的職務。兩年後她認為自己的經驗無法直接幫助他人,於是申請調任到能夠直接服務的地方。

“當時沒甚麼人要去的安理病房可以馬上過去,這是很多社工抗拒的中心,因為對每天在那裡面對生死感到恐懼。”

傳遞訊息

中心裡有不少病人,她需要選擇去介入或關懷哪一個家庭。“有些家庭有老人,或小孩,他們在面對生離死別的過程時有很多艱辛的地方。我要做的是傳遞訊息、情感的連接,讓他們知道如何共度這個家庭危機。”

約3年的光陰讓她看到很多生命的生死歷程,她開始回頭看看自己的生命,看看奶奶和父親的死對她的影響和衝擊、小時候的漂泊對她個人的塑造和影響、深入去看她早年沒有父母陪伴的成長。

“我也去看看我最愛的父親,可是他常年不在我身邊的那種失落,到後來我想要帶他回來我身邊,卻無法實現的夢想,這未經失去的遺憾。在那裡服務的幾年,我其實也在面對自己的哀傷。”

心理師之路

蘇絢慧畢業後再次回到醫院,只是這次擔任心理師,處理家庭關係的失落、喪親、自殺遺族、寵物死亡職場失落傷害等情緒上的傷害。她用自己的專業,陪伴很多人走過困境。

“失落哀傷的困境是很難用語言描繪出來的,你在失落哀傷經驗里你的感覺是甚麼?如果沒有感同身受的情感,沒有同步的情感,只透過語言想講清楚,然後說我理解你,那是很大的困難,如果單純地仰賴語言一定會走入死胡同。”

通過深度同理與人連接

“人類的情感連接、感受、回應需要一顆同理的心,這有分高層次和深度同理及淺層次的同理,淺層次的同理用邏輯推論,比如:我知道你剛迷路,我知道你一定很慌張。深度同理就不同,那就好像和你一起在迷路,我可以感覺得到你有點呼吸困難和那好慌張的感覺,我知道你剛才很辛苦,彷彿和你一起在路上。通過這種同理去和人連接和表達,這和邏輯同理不同,深度同理比較專注後面的東西。”

她說,心理諮商其實是在講一個比較人比較開放地去感受你及怎麼和你貼近,我們知道在你的柜子裡、脈絡裡在經歷甚麼,所以它很強調情感上的連接。(光明日報/副刊‧報道:何欣瑜)

 

其實我們都受傷了(下篇)‧台灣悲傷療癒專家蘇絢慧‧愛能療癒失落哀傷

人生無可避免將會面對失落與哀傷,這兩種情緒對人的生命帶來深遠影響,唯有好好地面對和處理,人生才得以繼續美好地走下去。台灣悲傷療癒專家蘇絢慧指出:愛,是唯一療癒失落和哀傷的方式。

失落,指的是一個人曾經擁有的,但是卻從此再也不復有,而且經歷分離並無力挽回。它可以是具體的,比如一個人的離開;也可以是抽象的,比如一個再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哀傷與憂鬱相像,來源起因卻不同。憂鬱是一種腦內血清素水平分泌低下而引起的情緒低落,哀傷內帶有憂鬱,這方面藥物幫得上忙。如果沒有好好處理所經歷過的哀傷和失落,一個人依然會困在過去,遲遲無法展開新生活,生命力也似乎無法啟動。

面對哀傷需要找人傾訴

蘇絢慧指出,面對失落與哀傷的人需要找人傾訴,通過這樣的方式去緬懷過去那真實存在的回憶。

“一定要讓他談,人的生活是共構的,一個人的生命是與另一個人息息相關。比如一個失去伴侶的人,他曾經和伴侶分享生活中的點滴,但伴侶離開後,他會突然面對一個空,他的生活會被毀掉。那他需要時間去哀悼,緬懷過去生活的真實,他也有需要去感受那個曾經的愛和關懷,否則他會很空洞。

“但是,這卻是與我們現實生活背道而馳,許多人都要我們不要去談,叫人要快點走出來。

“其實,這所有看似負面的失落和哀傷,底層和基礎都是愛,我能夠看到也能感受到,所以我可以把經歷這些的人從負面情緒里拉出來,告訴他說:你看你們過去的愛有多堅貞,你是因為愛他所以你現在要獨自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我也知道,如果他失去你,他也一樣痛苦。”

只有通過陪伴對方走向回憶,讓他去感受愛,讓過去共同經驗的意義陪他走下去,讓他相信即使對方不在了,那一份愛是永遠都在,他的哀傷才得以撫慰和療癒。

“有句話說:我有愛可以療癒悲傷。你需要去經驗失落哀傷裡面的愛,否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技巧去療癒悲傷,因為你也不能叫離開的人回來。”

傾聽的人要有同理心

作為聆聽的對象,蘇絢慧表示,純粹地聽、把感同身受放進去很重要。

“療癒的關鍵是因為我看到有一個人因為我的受苦而受苦,有一個人在陪伴我的受苦,因而受苦,這是有療癒性的。讓對方知道他的受苦不是Nothing,他也不會覺得孤立,你可以告訴對方你知道那個苦的難度,而你能做的有限,但是願意在他需要的時候在他身邊。這是在回饋對方的生命,告訴對方他的存在實在的。”

她說,如果傾聽的人是個不太談自己的真實感受的迴避者,那他會非常痛苦,因為他不懂怎麼去消化和處理這些沉重的情緒。

建立愛的感覺 

不做孤島

台灣在八十年代因為經濟起飛造就許多雙薪家庭,在這些家庭成長的小孩常常一個人在家,他們的生活是空虛的,因為沒有說話的對象,常常對著電視,被稱為鑰匙兒童。

這些孩子現在30歲,很多不結婚不生小孩,和人之間很遙遠,父母和他們關係疏離。他們覺得自己的世界不需要別人。

沒感情的家庭易破碎

蘇絢慧披露,很多人為了把經濟基礎鞏固好,導致和家人之間的連接和互動越來越稀薄,很多家庭都有功能,可以分工合作,卻沒有情感。

“沒有情感的家庭是散的,他們會找不到愛的人。你也會發現家裡面的人總往外跑,這樣的家庭很容易破碎和破滅。”

她表示這幾年這些都是她在探討的台灣現象,結果發現很多人不止在外界沒辦法和人連接,甚至和自己內在也不能連接。他們就好像活死人,人活著,會工作吃飯睡覺,但卻沒有感覺,也不願付出他的心去和外界連接,生活在一種空洞狀態。

“這會帶來很多痛苦,比如親子關係、朋友、職場的關係痛苦。我希望幫助台灣社會這群人回復功能連接、情感開放,彼此分享和互動,讓愛的感覺建立起來,讓我們真的覺得,我們是群體關係,而不是個孤島。”

遭受傷害

方能深入看自己

蘇絢慧表示,生活中的重創很多時候表面上是個傷害,但卻是這個傷害讓人平時建立起的安全穩定性的堡壘出現裂痕,人才能透過這道裂痕,好好地、深入地看看自己。

“人有很多類型,有些人是活在比較現實的生活裡,他工作,過日子,卻不談內心世界,他的痛苦感比較低,這些人不談內心世界,是因為時機未到。

“但是,人不力求成長,上天也會來讓你成長。這些人總會在有朝一日被狠狠一撞,比如親人過世、突然被解聘、生病等,在超過他理解範圍的現實情況下被狠狠一撞。那樣的重創,很難不感覺到自己。”

她說,人不一定要怎麼樣,因為天也會教。而讓天來教時代價比較大。

痛是學習的機緣

“因為人平時其實有很多機會去領悟去成長,但是如果一個人一直錯過機會,那累積到大動力撞你時你的堡壘才會有鬆動。很多人到年老才有功課,結果這些人很受苦,因為已經無能為力,只能被傷害壓住。”

她表示,年輕時面對創傷的復元力比較快,而且有時間有資源。因此,二三十歲的人不要太害怕傷害,不要因為那個痛很痛就害怕接觸自己,相反,有機會就應該去接觸,痛其實是學習的機緣。

“我們都要記得,生命是要讓你成長,不是要毀滅你的。要相信上天是保護愛惜生命,讓你遇到狀況挫折是要讓你心靈上獲得提昇。”

踏出舒適圈

學習覺察自己

蘇絢慧建議人走出自己的舒適圈,學習覺察自己。

她說,人在平順時比較無感。她以地震作比喻,生長在地震區的人總比沒有地震區的人更有警覺性。

激發學習尋突破方式

“要覺察自己,在於通過積極面對或消極被動。如果你恐懼交出你的力量,一直說不知道、不會、害怕,其實你最後不會感受到你的力量。我們要相信,即使恐懼,我們還是可以選擇。我們可以面對和學習,這樣力量才能拿回來。”

她披露有些台灣人生活平靜,但卻想激發出情感歷程,儘管這個過程並不太舒服,他們還是會踏出去,選擇到安理病房當志工,或試試不熟悉的領域。在這裡他們會焦慮、會被要求,會接觸沒接觸過的,這些都能激發學習,也是找尋可能性突破的方式。

“在不熟悉的狀態也可能會受傷。比如一去病房看到有人死亡,馬上情緒就來了,於是進入了受傷的狀況。但這些都是個過程。”

她說,遇到創傷是被動的,往往處於挨打無奈的狀態,傷害性的情緒比較多;主動面對相對的有資源,承受能力也比較高。

包容接納

才能走得長遠

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關係,因此每段關係多少都會帶來傷害。

蘇絢慧表示,如果把關係完美設定,那將會面對非預期的失落和傷害。

“所有關係都是從想像走向真實,因為每一段關係始於我們各自需求的投入和各自的想像投射,然後慢慢拆除掉,每一次的拆除都是一個受傷。這也是為甚麼很多人都覺得伴侶婚前婚後不一樣的原因。

“拆解過程讓關係越來越走向真實。真實其實就是,好和不好的面向同時存在,你喜歡不喜歡的都在。”

小時要學會好與壞的一面

她說,如果一個人有童年的失落傷害沒有好好處理,那將會遇到一個困難,就是沒辦法好好作一個重整,會認為人只有一個好的面向,所以難以接受和原諒壞的面向的出現。

“小朋友大腦的發展和對世界理解的能力有限,所以我們小時候只能處理單一事情,不能處理複雜事情。比如:媽媽就只能是好媽媽,不能是壞媽媽;媽媽不能讓我討厭和做對我不好的事。但是,隨著成長我們能夠處理複雜的事,例如,媽媽雖然說一些讓我傷心的話,可是我還是相信她是愛我的。

“這就是宇宙世界、陰陽兩極共榮,不是二分化。社會有人做好事也有人做壞事,有溫馨的事也有殘酷的事。”

因此,人越成熟,在處理關係上就越能接受。

“一個朋友,我們總會有不喜歡他的地方同時也有欣賞他的地方,那喜歡的部份我們就多作分享,不喜歡的多包容接納,這樣關係才能走得遠。而不是剔除法,遇到不喜歡的就把朋友剔除掉。

“這樣的人最後就只會剩下自己,他會覺得自己才是完美的,但是往往最後卻發現,自己也不完美。”

絕對性無彈性

傷害最大

人與人互動難免受傷,但人可以為自己設下界線,給自己一些選擇的同時保護自己。

蘇絢慧指出,在人的互動上遇上問題時,如果一味和對方爭辯抗議,往往感覺受傷甚至兩敗俱傷。

“如果真的要去作這個溝通之前照顧自己的話,可以先問自己為甚麼別人在這樣表達之後我會這麼受傷?受傷的原因是甚麼?先作一個自己的理解和觸碰,也許裡面有些事我們可能覺得自己付出很多。你可以先照顧自己,說你覺得很傷心,如此真心真意地對別人,但這不是每個人都收到。

“因此你學會了分辨,知道哪個人值得我們珍惜那就更多地付出,至於那些不是那麼在乎情感的人,我們也不是和對方斷絕關係,只是在付出時候講求一個平衡。”

她表示,這樣會給自己一些界限,讓自己知道自己更認識他,然後去選擇一個怎樣的距離和位置去和這個人保持互動。

“關係不是固定性存在,是在調整環境的一個距離,或遠或近,讓關係穩定卻有彈性度的,找到比較舒適的距離。”

畢竟,有彈性的話受的傷害沒那麼重,“我們常常可以看到,受傷很重的都是沒有彈性的人,很多東西非如此不可、一定要的人,這樣絕對性的態度,他所面對的傷害絕對強大。如果柔軟度夠軟,打到也沒那麼痛。”(光明日報/副刊‧報道:何欣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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